距百年老店尚有78年,
我们慢慢走、笨笨做,时间看的见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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钱广安 | 禾泉深处萨声扬

钱广安,蚌埠市作协会员,怀远县作协理事,怀远县诗词楹联学会理事,中学语文高级教师,蚌埠市首届“最美教师”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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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近距离接触萨克斯是在禾泉作家村2018年迎春年会上。一首《绿岛小夜曲》,节奏流畅,清新悠扬,低音深沉而细腻,高音透明而清澈。演奏者不是专门的乐手,而是禾泉小镇的董事长蒋保安先生。

  蒋董事长素有文学情怀,专门添置设施,辟出生金宝地给“作家村”。一座氤氲书香的“读山文苑”成了文学爱好者逐梦的殿堂,也吸引大量游客慕名而至。未曾想,事务繁杂的蒋董事长对萨克斯也情有独钟。短短两个月零碎时间的练习,他竟敢于登台,多少让大家有了些许期待。演出时,身材魁伟的他一贯的低调风范——一双黑布鞋,一件对襟棉布衫。音乐响起,旋律优美,温柔浪漫,久久回荡,给人如痴如醉的美的享受。怪不得,许多影视剧都有萨克斯的影子,或抒情,或表白,或营造气氛,洞开心扉,感人至深。

  因“禾泉”微刊的一篇文章,蒋董事长加了我微信,表达了对我的赞许与鼓励。一种平易而亲切的感觉一下子拉近了彼此的距离。一天,他在朋友圈发了一则萨克斯开班的信息,一期半年,学费二百八,在艺术培训费水涨船高的今天,这简直是免费赠送。我毫不犹豫地报名了。

  最早知道这舶来品还是刚有VCD的那个年代。每到周末,Kenny G(肯尼·基)的《回家》清亮而细腻、高亢又柔和的乐曲悠扬耳畔,金属乐器特有的质感和穿透力,给了我无限向往与遐想。想象着歌者因其曲调而和着灵动音符,舞者因其节奏而踩着律动脚步;更想象着因萨克斯风的流淌,咖啡屋中品的慵懒,歌剧院里听的经典,商业街上逛的时尚……这份憧憬与喜爱便在心底潜滋暗长。因为《回家》,那时的周末我几乎都会回老家,哪怕只有一辆自行车!

  三月,一个华灯初上的傍晚,十二位“萨友”准时到场。教室在禾泉生态餐厅的斜对面,通透敞亮的玻璃门窗,空调、音响、桌椅、谱架一应俱全。听说,这可是蒋董事长专门腾出的门面房。老师姓石,来时路上,我还猜想他肯定是一位扎着小马尾或戴着牛仔帽的时尚文艺范。真正见到,已是中国音协管乐会员,学生遍布奥地利、西安、武汉等音乐学院,把萨克斯吹得炉火纯青的石巨水老师竟如此质朴、亲切,俨然同事老大哥。他的夫人唐老师做教学辅助和后勤保障工作,整天笑容可掬,让人如沐春风,她可不就是那熟悉的邻家小妹!


  大家自报家门后便挂上“大烟斗”开始上课。石老师从乐器构造、使用方法、注意事项等讲起,边讲边演示。他还不停地问大家,谁还不明白可以举手示意。大家来自企业、机关或学校,有的已经退休多年。这群乐盲,领悟力远不及小学生,一双双切菜洗衣、开车搬货的手也僵硬迟钝。石老师就手把手教授指法,并叮嘱要反复练习。

  吹好管乐器,控制气息最重要。针对咬位深浅、口腔鼓瘪、气流舒缓与急促以及鼓腹吸气、收腹吐气等高难动作,石老师就一步步分解、演示,不厌其烦,然后,让大家一组组、一个个试吹练习,直到掌握要领为止。

  这群连“1、2、3”都认不全的“老朽者”,领悟能力实在不敢恭维,常常学了东忘了西。记得第二节课时,个别学员就产生了畏难情绪,甚感比跳广场舞和打麻将难度系数大多了。这时,蒋董事长来了,他现身说法:“你们看,我这么笨手笨脚又不通音律,只要两个月,我就可以登台了,大家要充满自信。当然,没有谁能随随便便成功,你把喝酒、散步、打麻将的时间挤出一点点,一定比我学得快。我建议,大家因志趣相投而相聚,既然是一个集体,就得立下规矩。事假或旷课,请你主动乐捐50元活动经费,由班长统一保管。”大家十分赞同,并推举张大哥当班长。他是一期学员,入学迟,跟不上队伍,只好主动留级。就因为这,后来有许多“萨友”戏谑,我学得慢,干脆留级罢了,那样还能当班长。

  淮畔亦江南,闹市亦田园的禾泉小镇对“萨友”的关心和支持,真可谓细致而周到。停车免费自不待言,节假日“萨友”学习、表演,小镇还提供伙食。今年“五一”,小镇游客如织,人气爆棚。我们干脆把谱架移到户外,以横卧的磨盘为凳,以架起的条石为椅,在老师的带领下,和着悠扬的旋律,“半生不熟”地吹了起来。虽有“滥竽充数”之嫌,但,我参与,我快乐!我们为那份胆识而自信,我们为那份爱好而陶醉。

  五月的禾泉,鸟语花香,处处有绿荫,时时有蝶舞,移步皆是景,转身已忘俗,就连那蓝天飘忽的闲云,也只能透过林隙去偷窥。这真如吴均在《与朱元思书》所言:“鸢飞戾天者,望峰息心;经纶世务者,窥谷忘反。”

  信步禾泉,闹中取静。你或许会说,洪亮刺耳的萨克斯哪来“宁静”一说?其实,你错了。“结庐在人境,而无车马喧。问君何能尔?心远地自偏。”“静”是一种境界,是一种顿悟与超脱。当我们“大烟斗”一字排开,旁观者认为那是一种聒噪,但只要陶醉其中,嘈杂与我无关,纷扰与我无关,只因繁华悉数落幕,功利全抛脑后。

  教室门口有一株古藤萝,盘虬卧龙,绿伞如盖。“五一”时值花期,淡紫色的花一串串、一道道,连同沁人的香味,像瀑布一样倾泻而下。我们沐浴着花香,在游客的流连处,在手机的“啪啪”声中忘我地吹奏。此情此景,到底是美景为音乐增色,还是音乐为美景添情,或许,每位驻足的游客心中自有一份答案。

  朝云暮雨的慢时光,才有禾泉这令人神往的桃源胜地。作茧自缚的磨折,才有化蛹成蝶的华丽蜕变。一周一次的教学是短暂的,但一周的自我训练是漫长的。在生活区练习,惟恐扰民;在家里唱谱,孙辈嘲笑。许多学员就自发去张公山的小岛去练习。早晚练,周末练,风雨无阻。石老师夫妇热心召集,现场指导,“小灶”频开,令许多上班族成员艳羡不已。

  “一分耕耘,一分收获。”两个月后,学员们已经多次在学校、社区、剧院的舞台上亮相了。“六一”走进市福利院的义演,蚌埠广播电视台还做了报道。无关舞台大小,无关水平高低,能参与,能展示,掌声就是最好的奖励。

  学员们大多已是中晚年,一路走来,风风雨雨,为子女,为家庭,为事业辛苦操劳。事业有成后的酒场饭局自然可以推辞,含饴弄孙的幸福担当自然可以推卸。这样,你就会有一段真正属于自己的时光。趁时光未老,赶快为自己而活,为自由而乐。

  每个人的心中都会有一个梦想,何不让歌声流淌,让音乐悠扬,让我们一起忘记孤单与彷徨。请相信,当你静下心来,脚步不再匆匆,平凡的你一定会给你最多的感动。

  很庆幸,禾泉深处,萨音悠扬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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